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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青丝染霜华》

5. 鲁阳风云·卷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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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嘉十三年春,文帝拜李原为骠骑将军兼兖州刺史,皇九子刘谦为签帅,掌持节都督事,率大军十万向北挺进,汇平原、济北、兖州、陈留、颍川、南阳六地之师,再度夺回洛州、豫州、管城、滑县四地。

黄河冰凌撞击城垣的闷响中,李原摩挲着城墙箭垛上北魏狼头徽记,身后十万大军玄甲映着血红的朝阳。“殿下可知,这座城吃过多少宋人血肉?”他踢开脚边半截魏弩,弩机刻着“元嘉五年制”。

刘谦解下大氅覆在一具幼童尸身上,“他们用云梯凿穿东门,把婴儿挑在枪尖诱守军出城”他碾碎冻成冰珠的血渍,”所以这次我们要用魏人的盾,砌魏人的坟。”

战鼓撕裂晨雾时,刘谦的白虎旗插上洛阳谯楼。捷报抵都城那日,文帝正把玩着新贡的九域坤舆图,朱砂笔尖悬在邙山以北“传旨,三军直取东雍!”

“险中求胜已是万难,魏军弃城时焚尽粮仓,我军每日有三百士卒冻毙”刘谦的密折染着硝烟连夜送抵入城“他抓起案头军图,圈出漳水以北的空白,”没有牧民,没有驿站,这仗是用将士骸骨铺路…“

李原掀开帐帘,挟进的风雪裹着帐外哀嚎,“就算他们肯铺路,可陛下却连裹尸布都不愿给。”

冬至夜里,北魏立皇子拓跋翰的鹰旗赫然出现在邙山北麓,点点火光似要将黑夜点亮。

三年前的小暑异常炎热,军营中充斥着汗臭,营帐里的赵央解开鸳鸯肚兜时,北魏郎将郭安的匕首正贴着她脊柱游走。“宋女都这么香?”他舔舐她肩头朱砂痣,将醉仙桃的苦味吸入喉间,子时梆响染着蔻丹的指尖摸向枕下兵笺。

三更时分,袁尚的轻骑已绕过管城烽燧,守将崔贺盯着案上兵笺和一封“寅时袭东门“密信,出帐点兵之时,狼牙箭已穿透西门岗哨。

刘谦左臂的刀伤还沁着血渍,笔下正在誊写第四封请粮奏折。“殿下,时两月余,至今未见朝廷派来一军一卒,一粮一物,如此下去定难以支撑,往日之果将付之东流。”李源面露焦急,愁眉不展。

“时局瞬变,拓跋余狡诈魏军势强,若强而夺之我军必败,但为何此时主动提出联姻议和,其中定有蹊跷。”罗脉长枪杵地,发出咚响。

“真心求和却重兵压阵,还是想乱我心智等我军自消实力,不攻自破?可是,他又如何得知军情的?”刘谦的目光锁在架上舆图,历经多年磨练,他早已不是那个清秀稚气的少年郎。“李将军,余食还能维持多久?”

“不足月余。”

“扩张版图军事上为首要,统一南北是父皇登基以来最大的宏远,哪怕是举倾国之力,他定不会坐视不理,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?他阻挠援军传信北魏,背上通敌大罪,到底何益之有?” 秋末惊雷乍响,犹如雪上加霜,他若有所思的抬头远眺。“再过一月就要入冬,我们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。”

“守卫疆土乃为民祗,为百姓,为天下太平,成事多仗天时地利人和,强行而为,定遭覆灭。更何况,我军已陷入两难境地,举步维艰,莫说强攻,再过两日恐怕命都没了。”副将杨灿忍不住发声,打断了刘谦远行的思绪。

他收回目光,将桌案上封好的奏折递上前“李将军,你即刻启程赶回建康,向朝廷禀明前方战况,务必督催粮草,迅速增兵救援。”

廊下烛火突然猛窜两下,瞬间暗了下去“殿下,臣身负皇命岂敢无诏回都,我虽为一品武职,素来与那些文官甚少来往,况且您也知道我不善言辞,怕是会适得其反。”李原面露难色,将黄牍推回。

“可我若走了,一旦……”

“正因如此,才要即刻起身,所谓六腊不交兵,无论对方有何居心,当务之急是要安然过冬。”李原截过话头,他深知此行极为重要。

“将军,我知你想一人抗下兵败之责,你可知父皇对此役十分看重,我不能弃你不顾,更何况……”

“殿下!臣一人之失又何足挂齿?臣亦相信殿下一定会为臣明言。”李原将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上。

刘谦腕间鳞甲与云肩相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“也罢,滑台管县复归北魏朝夕之间,将军务必知会袁熙,早做撤军的准备,减少不必要的伤亡,放心,定不会让你们失望。”

北魏以北皆柔然,元嘉十三年冬,柔然趁北魏南部大乱之际挥兵西南敦煌镇,打得拓跋余猝不及防,腹背受敌之际,朝中诸皇子借势蠢蠢欲动,迫于无奈诏散骑常侍张伟使于宋,许亲求和,以缓当前之困。

建章宫前的梧桐落尽最后一片黄叶时,刘谦的玄甲已蒙上千里风尘。他立在丹墀下,九重玉阶尽头的龙椅上垂着十二旒白玉珠,皇帝的面容隐在秋阳斜照里,似一尊镀了金边的神像。

“臣启皇上,拓跋余此次突然遣使到来,其中必有原委,我军势如破竹般拿下失手重地,他又怎会轻易舍弃,就算双方势均力敌,一时难以取胜,那严守以待即可,为何多此一举?”范丞肃面出列,向文帝陈情。

“想必有内忧,亦或是北魏北境不太平。”太尉王祯垂手躬身。

“柔然与我朝通好是为了牵制北魏,以便其日后挥师南下,想必此时柔然定是知晓宋魏前线各自屯有重兵,借此机会征讨钱粮物资储备过冬。”林怀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后方的中军武将邓朗。

“柔然虽国土面积广袤,但冬时寒冷且漫长,往年此时因北魏北境势强,想必未曾讨到些许好处,此时已近玄英,如若换成是儿臣,也不会错过大好时机。”刘谦从人群后走出,恭敬的上前向皇帝行礼。

“皇儿归来当先休息,何以如此着急入宫上朝?”文帝瞧着他一身灰尘的戎装,发面之上并未留下清洗的痕迹,当初稚嫩白皙的面容如今已蜕变成高大俊逸的将领,不免有些失神。

“殿下说的是,北魏此时应是首尾难顾,他们想与柔然讲和怕是难,所以只能与我们示好,不知,陛下准备如何应对?”太尉出言,眼神飘向刘谦。“六皇子,进宫面圣当重仪表,你此番模样是否有些……”

“无妨,他风尘仆仆面有倦容,定是一夜未眠,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。”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关怀和不舍。“你有何想法?”

“陛下,臣以为此乃良机,我大军压境可借机北上,直捣洛州…”刘谦尚未答言,林怀山立刻上谏,非战时难得利,他可不能错过天赐良机。

“多谢父皇关心,一夜而已,儿臣受的住,之所以未能及时梳洗,确有急事上奏,否则儿臣不会亲返建康,“刘谦将染血的军报举过头顶,断然打断了他的话”儿臣叩请增调粮秣,已解燃眉。”

文帝展开奏报,双眉深索“儿臣奉命戍边,多年来我军死伤者无数,边境的百姓几近绝户,可以说我边境防线是立在万人尸骸上的,巧取滑台实为不易,当下我大军缺衣少粮,此时即将入冬,将士们身着单衣,更别说伤者无人医死者无人埋,儿臣修书几次三番上表朝廷,但仍未见一兵一卒、一车一马、一事一物,如今林尚书再提北上是何用意?嫌人死的还不够多吗?不如你随我去前线一战再向父皇进言可好?”刘谦的肃杀之气弥散在殿中,语气冰冷充满愤怒,双眼直逼林怀山。

“殿下,下官以为,自古战事,兵戈相见,生死存亡,乃常事也,何…”

“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,是以,古之良将,皆以民命为重,慎战而众和,父皇乃明君,自是体恤民众,只是,范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当为国为民而谋,不如此番请调东安太守范煜去守滑台可好?”他扬起大氅,冷面转身。

“这,陛下,殿下误会了,臣并非此意”范丞赶紧鞠躬行礼,似有些慌乱惧怕之色。

左民尚书谢延见状,立即捧着笏板出列“豫州今岁霜降早至,漕运艰难...”他腰间金鱼袋坠着和田玉貔貅,正是六十寿辰时林怀山所赠,“鲁阳军需,可效仿太初年间卫青将军的方法,取粮于敌。"

刘谦腕间青筋骤,双目中杀意再现“当朝官员皆应熟读盐铁论,可知边郡数被兵,饥寒疾疫夭折?”他随即从怀中取出豫州孩童写的血书展示在众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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