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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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五年前宫墙院内,吵闹的人群中,张楠也一眼便看中了,从此再也无法移开视线。他太想得到这双眼睛了,如同沉醉的桃花酿,清冷,忧郁,被扫过一瞬都令人欲罢不能。
“碍事的走了,你是否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?我予你的耐心,可比旁人多了不止一倍。”
邱茗不答,碎发遮住了视线,对方细语声渐起。
“跟着我,你能爬得更高,权利,金钱,皇帝许你的,我都能给你,那些所谓光鲜亮丽的道义,月落,忘了吧,它们只会束缚你,什么正人君子,贤者圣人,都是为自己牟利找的借口,只有我们能活得更久,只有我,能救你……”
张楠也俯下身,要去吻那发颤的薄唇。
“是吗?”
凌厉的嘴角横过,突然全力直击中路,迅速摸向腰间,刹那间寒光四射,未等人反应过来,邱茗已一肘扰了气脉,傲然俯视,剑刃铮得一声刺在脸侧。
张楠也大惊,“你怎么会用剑!何时学的!”
“你管不着,”邱茗目光森森,杀意正浓,“张翊,你日夜睡天子枕侧,还妄图与我讨云雨之欢,谁借你的胆?”
“你?我一心相许,你却弃如敝履,你我好歹共事五年,你就这般看不起我!”
“是啊,长史大人不是说了,我们是一类人,何必为情欲困住心思?你不怕,我前夜同你床上欢愉,后夜将你苟且之事奏报陛下,日升时便能送你上断头台?”
张楠也瞳孔扩张,哑声失笑,“说的好,说的好啊……我果然没看错,月落,你才是那个疯子。”
“我说最后一次。”邱茗撤回剑,冷冷道,“我们不可能,死了这条心吧,不是什么人都能近我几分,你想怎么玩都与我无关,是你,入不了我的眼,满意了吗?”
“满意,当然满意!”张楠也一跃而起拍手称快,“我前些日子还担心,你从何时起行事变得思前顾后犹犹豫豫,而今看来,是我多虑了。”
邱茗别过脸不理他,面前的人拾起扇子一展,不错过任何时机再次凑近。
“不过,你若哪天回心转意了,切勿忘了来我院中小聚,帐中香的欢愉,不试试怎么知道?你说呢?”
“知道了,长史大人不必多礼,再对我动手动脚,下次我可不再顾及往日情分,在下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
遇邪入鞘,黑着脸转身离开。
望着人的背影,张楠也放声大笑,抹过脖子的伤口,细闻手掌上的幽香,鲜血淋漓,舔过嘴唇,如蟒蛇般吐出信子,狰狞地注视牢笼中猎物。
“邱月落,只要入了我的门,到时候发生什么,可由不得你。”
行书院外来往的宫人不多,转过街角,和煦的风吹起轻薄的衣衫,提着食盒的宫女瞥见一张柔美的脸,亮闪双眸追去,被一阵阴冷怼了回来,忙垂下眼睑,匆匆离去。
又拐过一个街角,邱茗再也忍不了了,胃内翻江倒海,扶着墙一阵干咳。
他要被恶心死了。
张楠也……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也配碰他?!
调情话讲得冠冕堂皇,殊不知脏得和阴沟里的蛆虫一样,这种人也能在朝上活着?!自己当真给他脸了!
一拳捶裂红砖,骤然身后嬉笑的女声传来,欢快得像御花园中的黄鹂。
“姐姐这些好物要送去哪里啊,瞧着玉镯金簪,是淮南的新款式吧。”
为首的女子高傲地扬起细长粉嫩的脖子,抿唇道:“那可不,六公主出嫁,太子殿下有令,咱可得挑上好的物件送去,切不能损了皇家颜面。”
“哎呀呀,可喜可贺,六公主活泼,又会骑马打猎,这宫内宫外的男儿可都眼巴巴等急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是该热闹热闹,哎,姐姐,不知是哪位公子获此殊荣,能得太子殿下指婚,来头不小吧?”
“害,你们天天扎堆交头接耳,干活时没少开小差,如此普天同庆的消息竟不知道?”为首的女子厚重的胭脂挤成堆,笑说。
“就是羽林军的夏衍啊!”
那边年龄稍小的宫女惊呼,“天啊,居然是夏将军!我没机会了,姐姐,该怎么办啊?”
“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想凑热闹?人家夏将军与六公主青梅竹马,同太子殿下亲如兄弟,门当户对,亲上加亲,哪还轮得到你?”
一众人说说笑笑路过,完全没注意到墙边的人站在风里愣出了神。
听到夏衍的名字时,邱茗瞬间全身的血被抽空,手脚冰凉全无知觉。宫女们的欢声笑语犹如惊雷在他耳旁轰然炸响,震惊、焦躁,甚至无所适从,脑海中只剩一个声音不断回响。
夏衍,要成婚了?
从午后开始,上京的雨未停过,越下越大,嘈杂的雨声吵得人心烦,玉珠大的雨点密密麻麻打在地上,炸开无数水花,淹出成片的洼地。
坐在床榻上的人披着氅衣,握在手中的书停在最开始的那页,被烛光晃了眼,揉了脖子,听见窗户发出动响,好像有乌鸦的叫声。
邱茗一惊,快步走去推开窗户,外面一片黑暗,野鸟冲他嘶吼后展翅离开,狂风扑面,雨水打湿额前碎发,湿润的,冰冷的。
熟悉的味道令他怅然若失,有什么东西被他生生从身体里扯离,用刀斩断,连着血肉,痛不欲生。
一颗水珠划过脸颊。
邱茗木楞地抬手沾去。
下雨了……
好像五年前遇见夏衍那天,也是这样下着大雨。
他茫然地推开屋门,迈出脚步,淋了全身。阴湿寒冷骤然来袭,就算不是冬天,就算早已过了惊蛰,渗入骨头的冷生出根,肆意盘布,扎得牢不可动。
霜寒暗香,是那夏衍的味道。
雨水顺着头发滴落,厚重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肤,一方小院,轻盈荡漾的波纹,瓢泼大雨中,视线逐渐模糊,短短一瞬,他竟不知今夕年月。仿佛下一秒,鎏金青灰御甲的人会不知天高地厚地一剑逼在他脖子上,而后不讲理地将他拥入怀中。
蓦然雨声打碎了梦境,微弯起的嘴角笑容凝固,牢狱底暗流涌动,黑色的蝴蝶带着死亡的气息翩然起舞,腐败血腥的味道呛得他直咳嗽。
张楠也撩起鬓发低语,“月落,我们是一类人……”
季忠额头上顶着硕大的血窟窿,面目狰狞,“畜生……你们内卫都是畜生!”
嘭一声,邱茗大喘着气跪在雨里,浑身发抖。
再抬眼,他好像在看见季常林的身影,少年眼中的星光淬灭,双眸流露出无尽的愤怒与仇恨。
“望舒兄……为什么骗我……你害死我全家,你个杀人犯……”
“是啊,你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?季老要气死喽。”
站在少年身后的朝臣嬉弄着,交头接耳,不少人捋着胡须对他指指点点。
“行书院的内卫就不是人,指望他们有有良心,我呸!”
“朝廷走狗,养他们做甚,迟早不得好死。”
不对,不是的……
他缩成一团,雨打在身上痛彻心扉。恍惚间,黑压压的人群有熟悉的身影,那人鎏金御甲闪耀,英姿飒爽,却一脸厌恶看着他。
“内卫什么身份,冷血无情,杀人不眨眼,碰你一次,我都觉得恶心!”
万人唾弃,百官责骂,这就是内卫。
宫女银铃般的笑声回荡:夏将军要成婚了!
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,雨中的人掩住面庞,笑得不知所措。
久久在黑暗里见不到光,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,地狱的恶鬼碰到温暖就被侵蚀,烧得骨头渣都不剩。
手腕上的蝴蝶沾了水,如晨光熹微降下的朝露,更加熠熠生辉。
邱茗盯着纹身许久,前所未有的厌恶从心底升起。
他恨透了内卫这个身份。
不曾染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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