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揽日照山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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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白日这几遭,萧荣换上了官袍,想着这官袍对百姓和官吏或许能多几分震慑力。
回到府衙之后,她便差暗卫调查了府衙纵火的原因。不过是晌午在后院换衣物休整的功夫,纵火凶手便将案牍库及就近一带的房梁门窗倒满了桐油,若目的只是商物簿册,他们大可以直接偷走,抑或是烧毁簿册。显然,这样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分走自己的注意,好为劫走铜器争取时间。
而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泼洒桐油的人,要么身手了得,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,要么便是官府的人,抑或说是杨家的人。
好在岭南夹金工艺之中需将纸张淬入防火涂料,以防金丝形变脱落,那簿册除去封面有些烧灼的痕迹,扉页和内页都完好无损。
她又差人核对全城桐油买卖记录。果不其然,城东商铺的桐油库存和账目对不上。
“说!是谁买走的桐油!”暗卫持刀恐吓。
那商贩也是嘴硬:“大人我真不能说啊,说出来便是死路一条,横竖都是死,不如你先给我个痛快吧!”
萧荣当然不允许手下滥杀无辜,敌暗我明,也不好给这商贩承诺什么以引导他吐露实情,只好找别的突破口。
但答案几乎就摆在谜面上。
“看来只能用点诈术了。”
府衙内烛火摇曳,案头堆积的文书在夜风中沙沙作响。
萧荣将最后一卷证供收入檀木匣,发觉现在已是二更天了。
沈昭垂手立于案侧,目光掠过她缠着纱布的右臂,喉头滚了滚:“萧大人伤势未愈,不如今晚早些歇息,杨大人和戚大人已被关进县狱,审讯之事明日再行也不迟……”
萧荣见他身子微微佝偻,眼皮也搭拉着,碎发苍苍,便知他体力有些不支了。若是换作玉麟,恐怕这个时候还活蹦乱跳呢。
罢了,毕竟不是自己的直属下属,也不能强人所难。
“天色不早了,沈大人先行休息吧!”
沈昭这时脸上才多了点儿活分劲儿。
待他走远,萧荣回过神来暗自思忖:“张时客虽供出杨戚二人指使他构陷本官,却对铜器来源一问三不知。杨恕云与戚夜阑才是关键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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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县狱。
萧荣携司录早在鸡鸣时分便来审讯,沈昭闻询也匆匆赶到。
廊下铁甲侍卫无声让道,寒刃映出萧荣凛然如剑的身影。
衙狱深处,戚夜阑斜倚在霉湿的草垫上。
听见来人的脚步声,她懒懒掀起眼皮:“萧妹妹这身官袍倒是衬脸色,比那日撕衣证清白时红润多了。”
萧荣乌皮靴碾过牢门缝隙的蛛网,驻足铁栏外,抬手止住欲呵斥的狱卒:“你如此大费周章,机关算尽,到头来还是被困在这狱中,何苦呢?”
戚夜阑低笑一声:“怎么,萧大人是来与我叙旧的?”
“叙旧?”萧荣纵然出公望私,想到戚夜阑在公堂之上泼脏水的前因后果,心里难免介怀,冷脸道:“你若肯实话实说,本官或可奏请圣上,免你凌迟之刑。”
“凌迟?呵呵,本官何罪之有啊!”戚夜阑猛地起身扒住铁栏,铰链刮着地面斯拉作响。
萧荣不为所动,而是镇定地输出:“纵火焚衙、煽民毁庙、勾结流寇劫禁物,光这三桩罪,就够你凌迟百次。”
戚夜阑双眼半眯,“萧大人好手段,这罪名罗织得倒是痛快!”她忽地探头逼近铁栏外的萧荣,呼吸混着牢狱浊气喷在萧荣耳畔,“可惜啊,纵火时我早已锒铛入狱,毁庙之事更是一无所知,至于流寇——”她拖长尾音,“萧大人若有实证,何须与我废话?”
“午时三刻收押,未时二刻府衙起火,这中间半个时辰,足够你安排心腹泼桐油、布火引。”她从袖中抖出一卷事先差人伪造的账册,“杨恕云私库的桐油采买记录,与纵火当日泼洒痕迹分毫不差。戚大人掌泊州财账多年,不会认不得这笔迹吧?”
狱中光线灰暗,戚夜阑挤着眼睛勉强辨认出那字迹和格式,的确出自杨恕云的管家之手。
她暗自咒骂杨恕云拖后腿,明面上却表现地风平浪静,以免被萧荣突破防线。
“萧大人既已证据确凿,何不直接斩了杨恕云?账册是杨恕云的,要定罪也是定他的罪,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我安排人纵火,可没有证据啊,这难道不是诬陷吗。”
不出萧荣所料,戚夜阑说得滴水不漏,她的手段和心术实在非常人能够拥有。
萧荣后退两步,“来人,堵上戚夜阑的嘴,把杨恕云带进来!”
杨恕云被衙役押进牢房时,脚步踉跄,脸色苍白。显然,他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失去了往日的镇定。
他被带到戚夜阑对面的牢房,隔着铁栏相望,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和无措。
萧荣站在牢房外,语气平静道:“杨大人,戚大人已经招供了。是你买了桐油,随后又命人放火烧了府衙。你可有辩言?”
杨恕云闻言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他猛地抬头看向戚夜阑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。
戚夜阑斜眼狠瞪杨恕云,警告他别忘自己身上引祸水。
可这杨恕云离了戚夜阑就慌了,根本看不懂她的意思,以为她是在挑衅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杨恕云声音颤抖,“我……我只是买了桐油,但放火的事是戚夜阑指使衙役干的!也是她让我买的桐油,她说只要烧了府衙,就能把所有的证据都毁掉!我……我只是听她的命令行事!”
萧荣微微挑眉,示意衙役松开戚夜阑嘴里的布条。
戚夜阑一得自由,立刻扒着铁栅栏尖声斥责道:“杨恕云!你血口喷人!明明是你的账本,是你买的桐油,也是你放的火!证据确凿,休想栽赃到我头上!”
杨恕云愣住了,茫然的目光在萧荣和戚夜阑之间兜兜转转,突然意识到什么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:“账本?什么账本?”
戚夜阑也愣住了,她猛地转头看向萧荣。萧荣不语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冷笑。
二人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萧荣伪造账本,使了招离间计让他们互相猜忌,最终自乱阵脚。
杨恕云颓然坐倒在地,喃喃道:“你这淫/妇,好生歹毒!”
萧荣已经听惯了这些辱骂的字眼,斜身去看司录的笔录,杨戚二人的供词被完完整整写了下来。
“毁坏庙宇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们,比起火烧衙门和抢劫禁物,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来人,把杨恕云拉走,单独审讯!”
萧荣挥袖,正欲离去。
戚夜阑预感大事不妙,二人一但坐实火烧衙门的罪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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